郎公精舍古神通,劫火烧残五代空。唯有四门古塔下,长松九顶尚青葱。
这是清代诗人董芸的《神通寺》,神通寺又名郎公寺,是高僧僧郎的杰作。隋开皇三年(公元年)改名为神通寺。四门塔就是神通寺的主体建筑之一,在四门塔中,有十六根三角形石梁,中心为石砌的塔心柱,塔心柱东壁的佛像叫阿閦佛。
四门塔佛头案
年3月7日深夜,四个黑影潜入位于济南柳埠镇的四门塔,他们举起铁锤砸向塔心柱东壁的佛像阿閦佛(又名智慧之佛)的佛头。得手后他们连夜出逃,以六万元的价格转手卖给文物贩子。
国宝丢失,世人震惊。山东省公安部门将此案列为文物大案,济南市公安局成立专案组。在调查过程中,专案组虽然接连破获了数十起文物盗窃案,但是,这些案件都与佛头被盗案没有直接联系。
时间飞逝,转眼两个月已经过去,案件正在处于僵局之时,刘刚进入了警方的视野。在民警抓获的几名盗掘、贩卖文物的嫌疑人口中,都不约而同地提到了一个叫刘刚的人。
破案过程
刘刚是长清本地人,曾长期从事非法倒卖文物活动,他打四门塔佛头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专门拍摄了佛像照片。年5月的一个深夜,刘刚在家门后被捕。落网后,刘刚承认佛像上的锯痕是自己所为,他也曾经动过偷盗佛头的念头,不过被其他人抢先一步。经过调查,民警确定案发时刘刚等人确实不在案发现场,刘刚作案的可能性被排除。
年6月,侦查人员在济南章丘排查时,抓获了文物贩子安某。据安某交代,他曾带河北省宁晋县一伙文物盗窃犯3次前往四门塔踩点。根据安某所提供的线索,警方发现宁晋县高庄河乡农民杨英利、李栓群、李栓辉、柳明歧等四人有作案嫌疑。但当警方赶到这四人家中时,却发现他们早已不知所踪。年,杨英利在广州落网。经审讯,杨英利交代了他们四人盗窃佛头的作案经过。
年,杨英利认识了安某。在酒桌上,从安某的口中杨英利等人得知,四门塔的佛像价值不菲,杨英利等人利欲熏心,开着车前往济南四门塔踩点。
年3月7日,李栓群四人携带作案工具,驾车前往四门塔进行盗窃佛头。夜晚11点左右,杨英利把车停在四门塔附近把风,李栓群、李栓辉、柳明歧来到四门塔,佛头之前经过刘刚等人锯过,所以轻易就被敲了下来。得手后,三人将佛头装进蛇皮袋,连背带拖从四门塔下来。多斤,中间他们还在麦地里休息过两次。几个人合力把佛头弄上车后,用一件旧大衣包裹住佛头,开着车一路疾驰,天亮时就赶回了宁晋。他们将佛头转手卖给南方文物贩子,获利6万。
年和年,李栓群和李栓辉相继落网。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分别对李栓群判处死刑,对杨英利判处无期徒刑,对李栓辉判处死刑,缓期执行。
佛头回归
如何追回佛头像成为专案组的工作重点。但是不管专案组如何努力,佛头像就像从人间消失一般,毫无蛛丝马迹。大家都认为佛头极有可能已经流失处境海外。
直到年3月2日下午,一位台湾陈女士给山大美术考古研究所所长刘凤君教授打电话咨询山东佛像的情况,从陈女士口中得知她的朋友最近购买了一件佛头像,高约50厘米左右,应该是大陆风格的佛像。这个电话引起了刘凤君教授的警觉,直觉告诉他这极有可能是年丢失的四门塔内中心柱东壁的佛头像。
台北艺术大学林保尧教授给刘凤君教授寄来信件,在信中详细描绘了佛头像的现状,而且给他寄来了9张从不同角度拍摄的这尊在台佛头的照片。接到林教授的信件后,大家一致认为与四门塔佛头相似。
为了进一步确认佛头,经与台湾法鼓山文教基金会协商,刘凤君教授和四门塔文物管理所所长刘继文一起前往台湾,对这尊佛头进行鉴定。两位专家经过对佛头的认真分析比对佛像的石质、神韵、雕刻刀法等各个方面的特征,刘凤君教授、台湾林保尧教授和吴文成先生组成的鉴定小组最后确定,这件佛头正是年济南四门塔丢失的佛头像。
鉴定结果出来后,台湾法鼓山文教基金会圣严法师深明大义,明确表示为了中华瑰宝四门塔恢复旧观,也为中华历史文化之保存尽一份绵薄之力,愿意让此尊佛头像回归泉城。同年12月13日,应法鼓山文教基金会圣严法师的邀请,邹卫平、崔大庸等7人组团前往台湾迎接佛头,双方在台北农禅寺举行了隆重的佛头回归的捐赠仪式。
12月17日下午14:50,佛像在海峡两岸有关人士的护送下,抵达达济南遥墙国际机场。飞机安全降落后,由4名机场工作人员从飞机上抬下重达72kg的棕色大木箱时,迎候在停机坪前的僧众和工作人员禁不住热泪盈眶,饱受5年身首异处、颠沛流离之苦的佛头终于回归济南。
天网恢恢
直到年6月12日,济南民警在河北警方的大力支持下,对柳明歧进行追捕布控,逃犯柳明歧终在河北省宁晋县落网。至此,十年追捕,“四门塔”佛头被盗案4名案犯终于全部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