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清晨,任晓媛匆忙走进北京北三环一栋居民楼。16层的一套房屋内,她的团队和一个环保组织,合用着略显局促的办公场地。
“走通模式、沉淀数据、路演募资……”这个出生于年的北京姑娘,语速飞快,行事干练,连珠炮般的讲述,搭配丰富的表情,传递出一名公益创业者特有的激情。
今年初,新冠疫情暴发,各行业都受到不小冲击。以前捐助给任晓媛团队的企业资金,基本都压缩预算或投入抗击疫情中。“当时非常担心筹集不到足够的资金,无法招募志愿者团队。”
一旦公益项目“断粮”,任晓媛将不得不放慢“绘制”中国水质地图的计划。
而在过去5年里,她发起的MyH2O(“吾水信息平台”),已经检测记录了近个村庄的水质数据,并通过与政府、企业合作,在一些村庄落地了饮用水净化项目。
净化的水竟成一种奢侈品
一间约6平方米的房间里,塞满了检测设备、资料,墙面地图上用彩色图钉标注着一些位置。
“我们本来计划暑期招募十几个志愿者团队,当时就想可能拿不到捐赠资金,只能招募六七个。”12月19日,坐在房间一角的椅子上,任晓媛告诉记者。
疫情除了拖延她“绘制”乡村水质地图的步伐,还让在乡村建设净水设备的计划,变得困难重重。
而一想到前几年在农村看到的饮水问题,她便觉得这件事尤为紧迫。
任晓媛曾到甘肃一个村子调研,发现村民平时吃水用水,主要靠一个不太干净的水窖,而村民家里的桶装纯净水,只在逢年过节时用来泡茶招待客人。
“他们觉得买桶装水很贵,把净化的水当成一种奢侈品。”任晓媛颇为感触地说。
尽管她带着团队已在7个村庄建设净水设备,但相比水质地图上近千个村庄和社区,这个数字似乎有些微不足道。
这些天,让她觉得幸运的,不只是获得“地球卫士青年奖”,还克服困难,为村庄解决了实际的饮水问题。
“疫情逐步缓解后,我们最终争取到企业支持,幸运地筹集到项目资金。”任晓媛说。
今年7月14日,河北省宁晋县桥河东村安装了一套净水设备,村民以每桶一元的价格接水,收入由村里老人协会管理。
在那之前,家住村里的社会组织“益人社工”志愿者张哲,收集了水样寄给吾水团队。不久后,任晓媛与团队成员来到村里检测,发现一些硬度相关的指标偏高,另外由于管道损坏,饮水浊度较高。
她还在一户村民家看到,储水缸里养了两条小金鱼,用来测试水质安全,“村民觉得如果鱼不会毒死,人喝了也安全”。
“前些年,村里从一口老井引水到每家每户,水喝着很咸,后来重新打了一口井,喝起来还是有咸味。而4块钱一桶的纯净水,村民觉得很贵。”张哲说。
据张哲介绍,村里原来只有很少的年轻人买桶装水,老人不舍得花钱,现在大多村民都已习惯了从净水设备买水喝。健康饮水的意识改变之外,村里也积累了元水费资金,后续将用在设备维护和村里公共开支。
“绘制”中国水质地图
21岁的范星怡参与“绘制”水质地图,更多是受到疫情的影响。这个香港科技大学大三学生,因疫情留在兰州家中上网课。
今年8月,从高中起就热心公益的她,选择在内地参加间隔年实践,便远程申请成为“吾水信息平台”的项目负责人,通过与其他5名大学生志愿者“组队”,到云南丽江调研乡村水质状况。
“那个村子有8个自然村,用的基本都是山泉水,通过一个大蓄水池,用管道通到每户。我们当时检测了十几个指标,发现水质里有农药和生活垃圾的污染。”范星怡说。
打开“吾水地图”网页,一个个村庄的名称、位置,连接着水质数据与水安全评估,直观地呈现在眼前。
在过去5年,有多名青年志愿者、多支高校团队,参与到“乡村水质检测”项目中。他们的足迹遍布全国24个省份、近千个村庄,收集了余份水样检测数据,正在“绘制”中国水质地图。
“最初希望更多青年人参与,走进乡村带动村民与公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