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今年当属苍天对大地最热情的一年。在热情似火的时光里,我坐在空调下,一鼓作气看完了路遥的长篇巨著《平凡的世界》……
令我惊讶不已的是,在这本书里,我竟然听到了几乎三十多年没有听到过的乡音:大氅、葛针、麻衣相、杜梨树、砖瓦厂、门楼儿……
这还不算,提到家乡那个小村庄的时候,还要在前面加上三个字:亲爱的……
那么,我离开家乡近三十年了,准确地说,家乡这个小村庄,早已升华为我的故乡……
今天,我也学着路遥的情感,深情地呼唤一声:亲爱的大北苏村……
是啊!我们千万不要学习“出污泥而不染”的忘恩负义,而是树高千尺不忘根!自己的足迹可谓踏遍祖国的大江南北,可是,我那亲爱的故乡,永远都是冀中平原上的那个叫做大北苏村的偏僻小村……
亲爱的大北苏村,我忘不了村西的沙疙瘩,忘不了村南的蓝砖窑,忘不了村东的王八坑……当然,我也忘不了在村北的坷垃仗,更忘不了的便是我家门楼儿旁边的那一棵康熙年间的大槐树……
我在大槐树下读小学的时候,就爱上了写作,不但一朝立志,终身不改;而且还把大槐树下的老屋命名为古槐堂……
说起了很是可笑,当时的写作目标,竟然是把亲爱的大北苏这个村名变成铅字,登上报纸和书刊……
或许,就像在我十二岁遇到的那个算命的白胡子大爷说得那样,我是文曲星下凡,不但会文章振发,还会心想事成,梦想成真……
在33年前的《宁晋县故事卷》和《宁晋现代故事卷》两本书上,竟然就把“大北苏”这三个字,变成了十五次铅字……
光阴似箭,一晃大半辈子过去了,我已经再也无法统计,究竟让亲爱的大北苏刊登过多少次报纸书刊……
但是,我清楚地记得,在去年的今天,故乡的《燕赵老年报》在刊登采写我的《张胜开,采访百位长寿老人》的通讯时,我专门提示道:一定要把我的大北苏村名写出来。
我知道,所谓的故乡,无非就是那几间在风雨摧残下,早已摇摇欲坠的老屋;可是,谁知道在这老屋里,埋藏着我多少个梦……
我们都知道,月是故乡明。但是,什么叫做故乡呢?著名作家、电影《达吉和她的父亲》作者高缨老人说:一个人出生后,便会把衣胞卖掉。记住,衣胞埋在哪里,哪里就是这个人一生一世都魂牵梦绕的故乡……
不过,很多时候,我们都像听一首歌的境界一模一样: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因为很多事物,只要自己亲自经历后,方才醍醐灌顶,如梦初醒!不然的话,永远都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就像我离开家乡近三十年以来,虽然写过无数次故乡这个边远小村,但从来没有想到的是:啊,亲爱的大北苏村……
都说,回不去的是故乡!但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古人会说出这一句千古真理……
我想,纵使我人不能再回故乡,但是依然可以魂牵梦绕,梦回故乡呀!
河捻上的山川柳下,老鸹喝酒的花儿开了:圆圆的月亮,已经挂在大槐树的树梢,初恋女孩儿的马尾辫,又开始摇曳……
啊!我永远的故乡,亲爱的大北苏村……
(张胜开)